Z6尊龙凯时周末“七杯茶” 梁晓声的鼓励弗洛伊德的眼神金宇澄的“华丽转身”
发布时间:2023-12-24 14:30:04

  Z6尊龙凯时羊城晚报每周日推出“七杯茶”专版,特约海内外六位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撰写专栏文章。此外,还有面向广大读者征稿的“随手拍”专栏。

  梁晓声于我,亦师亦友。虽说现实里和文字上并无特别多的往来,但我一向视其为可依赖、可请托、可打扰的名人之一。

  他成名甚早,笔耕不辍,《人世间》热火后,虽年逾古稀,却更加勤奋而忙碌。今年十一长假相聚,我曾赠他几本自己的小书,同时特别向他说明,比起《人世间》那样的煌煌巨著,我这些小书只是朋友间的交流而已,无可观览,并没有请其翻阅的意思。

  十一月初的某日,我忽然接到他的信息,说我送他的几本书正在阅读,先从一本随笔集开始,待看过后再交流。我当然着实被这一信息惊着了。最近两年来,晓声先生应声而出,为多个朋友、多家机构站台,演说,访谈,忙得不亦乐乎。我知道,他这种忙,大半是宅心仁厚,不愿让相关人士失望。

  我还当面不止一次地跟他讲,一定要保重身体,万不要太累。他颈椎是老毛病,几乎影响到写作。近些年来,包括他的长篇作品,都是在书桌上架起一个木板,仰着头用铅笔一笔一画地写。特别工整,工整到如学生在写家庭作业。这种写作的形式本身,就是一种力透纸背。让人读之钦佩而又不忍。

  昨日,我们共同熟识的一位出版社朋友发来一则信息,说梁晓声先生为我的一本小书写了一篇书评,并嘱她打印出来在公号上推送。我大感意外。再看朋友发来的聊天信息,可以看到好几页我所熟悉的字迹Z6尊龙凯时。一样是铅笔书写,一样是工整整洁,一样是力透纸背。

  原来,是晓声先生为我的小书《这样的鲁迅》所写的读后感言。说真的,他如何评价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;这字迹本身就是一种温情,一种力量,一种惊喜之下的莫大鼓励,让人感慨、感动。

  《这样的鲁迅》出版后,得到了众多前辈、文友的热情鼓励和推荐,我是始终充满感激的。

  前辈作家如王蒙、冯骥才,鲁迅研究专家如孙郁、黄乔生,文友方家如朱永新、龙平平,年轻的朋友如李思思、王威廉等,都给予很多助力。今天,因为梁晓声的这一鼓励,让我又一次忆起这些火一般的热情,进一步感受到文字的力量。

  有些人小时候不喜欢读《西游记》,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小说好像缺少必要的描写,很多本该用小说语言描写的地方,动不动就来首诗词,让小朋友非常不适应,远不如看电视来得直观过瘾。

  比如第七回,写孙悟空逃出炼丹炉,打到灵霄殿,谁也拦不住,真武大帝要动手:那灵官鞭起相迎。两个在灵霄殿前厮浑一处……

  感觉特别煞风景。押韵对仗也很粗浅,水平并不高,跟今天尬玩儿单押双押的RAP歌手也差不多。

  其实不光今天的读者觉得别扭,古代读者也不一定就都喜欢,像明代书商卖书,有干脆把穿插在小说中间的唱词韵文删掉的,学者如胡应麟在买《水浒传》的时候就吐槽市面上的《水浒》都做了删减。我见过香港出版的一种《三国演义》,连“滚滚长江东逝水”都删去了。

  这类诗词韵文所投合的受众,主要还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听众。可以想见,在瓦肆勾栏小园子里,光讲故事,肯定没有一边讲一边唱来得更生动,印度电影那种演一会儿唱一段儿,就这感觉。所以剧场效果被平面化为文字文本的时候,其实是被降维打击了,缺少了视听两个维度。

  我们要是想读出《西游记》里这些诗词韵文的味道来,也不妨找找情境感,放开声音读,找一找说话人表演的感觉,你会发现,这一放出声音,押韵的优点就被放大了,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有莫名的幽默感。

  “失去的课间10分钟”成为近来舆论热议的焦点。公众纷纷呼吁把10分钟还给孩子,不能制造“安全”与“自由”的虚假对立,不能以貌似堂皇的理由牺牲学生们在操场上跑跳玩乐的权利。

  要不要把10分钟还给孩子?这是一个无须讨论的伪问题,本来就属于孩子的课间休息时间,没有理由去侵占,应该讨论的是“如何玩好10分钟”“如何让课间更欢乐”。

  众多报道中,也有一些学校在“课间10分钟”上的努力让人眼前一亮,他们的坚守与创新,让人看到了10分钟可以挖掘的无限趣味,可以让课间多热闹和快乐。

  天津市宝坻区双站路小学每遇高温、雨雪等天气,便在课间开展十分钟室内操活动;在吉林省长春市,朝阳区明德小学以课桌舞、“小小贪吃蛇”等集体游戏为抓手,增强课间活动趣味性;在广东省深圳市盐田区云海学校,教学楼每层都布置了科学互动角,“发电轮”“音乐喷泉”等十几个交互式科技项目在课间对同学们开放。

  有人说这些学校舍得在课间10分钟上投入,创造条件提升10分钟的欢乐内涵,是教育的“一股清流”。其实,不仅应该成为是“清流”,更应该成为“主流”,这是课间应有的样子,每所学校应有的追求。

  课间不是可有可无、可由老师随意支配的空白,而是教学活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确保课间的生动活泼与安全有序,是科学化的教学活动的题中应有之义。或者说,丰富的课间10分钟,应该是一个学校高水平教学的一部分。

  学生不是机器,学习不是灌输,教育不能只有分数,没有在课间脸上洋溢着欢乐的孩子,没有10分钟欢乐的间隙,教育是不完整的。

  我至今仍记得一条新闻给我带来的触动:云南蒙自,一中学高三政治老师为了给学生减轻高考压力,在晚自习上课间隙让学生们出教室欣赏晚霞,还表示晚霞这么美,为什么不让学生看呢。

  我当时为此写过一篇评论《谁不希望遇见能停下课一起看晚霞的老师》:教育不是把杯子装满,把心灵填满,而是把灯点亮。教育不是让人记住知识点,而是唤起好奇心。课间10分钟,让学生发发呆,看看晚霞,体验趣味,享受欢乐,这才是完整的学习生活。

  上世纪80年代中,我在北外读书的时候,当时在东院学生食堂门口有人摆摊卖一些翻译的书,我买到过萨特、加缪和弗洛伊德的一些译本,其中《梦的解析》和《图腾与禁忌》保存至今。

  弗洛伊德那幅摄于1921年的照片,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:他穿戴整齐,面向左侧,右手夹着雪茄,双眼炯炯有神地凝视着镜头。

  后来我在贝尔格巷19号看到了这幅照片的原件。有关这位精神分析学家的外表,他的传记作者盖伊写道:“弗洛伊德虽然只有中等身高(约1.73米),但因为仪表威严、穿戴整齐和目光炯炯,让他站在众人中间时总是显得鹤立鸡群。”

  他总结说:“如果诚如弗洛伊德自己所说,‘观看’是比‘触摸’更文明的感官形式的话,这一双锐利的眼睛,自然是与他最匹配不过的。”这位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的双眼不仅具有一般的威严,更能够敏锐地洞察他人的心理。

  盖伊在他的弗洛伊德传记中认为,弗洛伊德之所以在专业摄影师的镜头下常常脸色阴郁的原因是因为“他的追随者以至于人类同胞,都有太多可叫他愠怒之处”。并且弗洛伊德不爱照相,正式的照片他总是显得很造作,“看起来要比真实生活中的本人肃穆”。

  然而在儿女们为这位心理学家不经意时拍下来的照片中,却显示出了一个更真实的弗洛伊德:“这个弗洛伊德,就像正式照片中那个心灵世界的牛顿、那个独自遨游过深邃知识海洋的思想家、那个用冷峻眼神谛视叛教者的创教宗师一样,都是真实弗洛伊德的一部分。”

  旅舍东主介绍了一名移居自河南的物理治疗师,女性,40来岁,笑意盈脸。她力大无穷,在接受治疗的50分钟里,我备受折磨,每回喊痛时,她便淡定地说:“不痛,怎么会好?‘痛快’一词的意思就是:痛了之后,才能快速痊愈啊!”

  每当她要求我将扭伤的手臂向上高举时,便说:“告诉你自己,你行的、你一定行的!只要有决心,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倒你的!”

  拉、扯、弯、扭、拗、反扣,痛不可当,我忍不住问道:“你是不是扭断我的筋了?”她不失幽默地应道:“如果我能徒手断人筋脉,也算是一门独家武功了。如果开馆授徒,必定门庭若市。”我哈哈大笑,一时竟忘了痛楚。

  物理治疗做完以后,我大汗淋漓,头发凌乱,全身虚脱。她好整以暇地取出了一把梳子,把我湿漉漉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拿了镜子让我照,说:“瞧,多好啊!现在,一切都过去了!你去洗个澡,便可以酣眠如婴了。”

  第二天,我的手臂已能运用自如了。和旅舍东主夸她,他说:“她啊,原职是心理辅导员,来到尼日利亚,无用武之地,才改学物理治疗的。”

  2012年,金宇澄长篇《繁花》在《收获》长篇增刊秋冬卷面世。之后,这部小说拿下包括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在内的各项文学大奖。

  2023年,“繁花——金宇澄绘画展”在上海东一美术馆开幕。金宇澄给自己的身份标签还是“小说家”,但他这10年一直在画画,200多幅画,见证着金老师“华丽转身”,这自然源于他潜伏的天赋与对美术的热爱。

  记得在作协底楼的食堂里,捧着纸杯里大兴的蓝山咖啡和金老师八卦,那时刚在杂志上给他发了四幅地图,又向文艺社我的学长推荐了他的《繁花》。那天就说,您出书的时候,要不要与哪位摄影家合作,用线描的方式,把那些小说里的场景勾下来,还有上海人包括“两万户”那种居住奇观画下来,以后的读者才懂……

  没想到二十多天后,我就惊喜地看到了金老师最初的美术作品——在初版《繁花》里出现的20多幅插图。

  按照金老师的回想,这提议只是一个微小的开端,但这个提议没有被风吹走,他抓住了。之前,金老师只有一本早年遇到的、破破烂烂的《建筑系钢笔画教程》,以及在钟表工厂当钳工时学了半年的机械制图。

  这就是他的全部图画基础。但正如在写作上金老师极其注重淬炼个人语言与表达的独特性一样,他那些从心灵感受凝结而成的绘画,充满“故事感”“剧场感”,而现实与非现实的交织又让作品充满了叙事性和隐喻。背后其实也是他对“独特性”的一贯要求。

  从这次画展的标题看来,即使“移情别恋”,他总归也与他的文学身份、与《繁花》脱不了干系。“对我来说,文学就是黑洞,绘画就像诗歌。我的可能性都是偶然相遇的,小说《繁花》是,画画也是。”金宇澄说,“画画时,文字叙事的焦虑都平息了,四周更幽暗,更单纯、平稳,仿佛人在梦中。”

  画展上,专业画家评价金老师的画有一种陌生的美感,充沛的表达,“没有什么学院派的训练,但却是职业化的”;说他没有“被技巧污染”,“更多是因为他无拘无束的想象力,落实在纸面或画布上时,又没有严重的经验性负担。只是用几笔、几条线、几块颜色,想表达觉得够了,就能适可而止。”

  冬至,广西贺州市平桂区沙田镇马东村村民在采收蔬菜。广西贺州市是“粤港澳大湾区菜篮子基地”,那里的农民积极应对持续低温寒潮天气,加紧采收蔬菜,确保市场供应,田间地头一派忙碌景象。